【巍面】【色彩】#2
听到了答案的院长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留下一句“自便”就转身离开了。
赵云澜看见陷入了沉思的沈巍，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找人。”
房间外的声响没有打扰到何开心和那个叫“小夜”的少年，他们正一起画画。小夜很有绘画天赋，笔下细腻。一旁的何开心却只能画出小学生水平的作品，小夜侧目看见他画的火柴人和丑大树，眼里闪着愉悦的光。
何开心倒是一点不觉得自己的画技拙劣，只要能哄小夜开心，别说火柴人，火柴王国都能画出来。
和小夜告别并约定好下次来的时间，何开心轻轻地合上门，转身正要离开， 却刚好碰上赵云澜两人，他震惊地看着沈巍，‘这……这人长相怎么与小夜这么像！简直……就像是长大了的小夜。’
两人察觉到他的视线，停下了脚步。忍了又忍，何开心没忍住，问出比院长更直接的问题：“这位先生，请问你有弟弟吗？”
沈巍察觉到不对劲，他将何开心的神色收进眼里，到这里，已经是第二个人问他这个问题了。赵云澜也很惊讶地看了何开心一眼：“怎么了这是？你们这儿有人和沈巍长得很像？”
夜尊，弟弟……可他不是在地君殿自爆了吗？自己亲眼所见的啊…大战之后，沈巍总是不可抑制地想起鬼面，小时候的、万年前大战时的、邪笑着和他作对的。可笑他作为哥哥，万余年来都未曾如此挂念自己的弟弟，到了失去的时候，才醒悟。
“有吗？”何开心并没有回答赵云澜，只是紧盯着沈巍。
“有。”
“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的弟弟，你怎么不知道他在哪里？！”一想到小夜曾经也有过家人却被丢在这个除了疗养院之外荒无人烟的郊区，他心里的怒火就越发高涨。
院长曾告诉过他，当初他们发现小夜的时候， 他抱着膝蜷缩在大树底下，一身血污，狼狈不堪。动了恻隐之心的他们想把少年带回去，少年却十分抗拒，甚至在他们想扶起他时剧烈挣扎。后来急急忙忙叫来了何开心，经过漫长的“交涉”，少年才愿意离开原地。
“啪嗒”，开门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尤为明显，何开心还来不及阻止，少年便已出现在几人面前。
“夜……”赵云澜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正想喊出来，突然被何开心打断：“小夜，怎么啦？是不是饿了？”何开心转身面向少年温柔地询问，并借此隔绝少年和那个人。
对于他的关怀，少年只是摇摇头。一旁的沈巍突然走到何开心身边，目光紧紧地锁定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小夜抬头看进沈巍眼里，像是被他眼中浓烈的情感吓到，立刻转移了视线，只盯着沈巍的左手看。
“面面……”沈巍低声唤道，他伸手想触碰少年，却被何开心拦了下来，少年也往后退了一步躲避。“如果没事的话，希望你们二位尽快离开这里，不要打扰到这里的病人。”何开心盯着沈巍一字一句地说。沈巍还想说什么，赵云澜一手搭在他肩上，拦住了他的话。“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这就告辞。”说完便示意沈巍稍安勿躁，先离开。
出了三人的意料，少年竟然前进几步轻轻揪住了沈巍的衣角。沈巍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后又惊又喜地转过身，奈何少年在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似乎有些恐惧地松开了手。
“小夜， 回去吧。我下次再来看你，好吗？”何开心哄着少年回了房间，少年进门前怯怯地回望如松般直立的沈巍，小嘴抿了抿，还是什么都没说。
“失礼了，冒昧请问先生尊姓大名？”沈巍追过去的视线被门隔绝，他转而看向何开心，神色严肃且认真。
“何开心。不管你有什么事，来找我，不要打扰小夜。”何开心掏出名片递给沈巍，带着警告与他对视。片刻，沈巍妥协般垂眼接过名片，盯着名片上的“心理咨询师”几个字轻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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